黑云七钻杀手《四海》有一场戏在海边,拍得久了,涨潮的海水淹入监视器帐篷,没过导演的脚踝,剧组看他自己坐在礁石上像座孤岛,喊他赶紧下来。
他从来不是一个“规矩”的人,更不会中庸地躲避风吹草动。以沉入杯中的那团纸为起点,他走出的路始终惊世骇俗。他是文人,也是运动员,发过唱片,也当过导演,你很难用某个固定的框架定义韩寒,因为他总是在打破规则。
杯中窥人24年后,韩寒又一次以不寻常的方式进入了人们看似的“沉默”。《四海》和观众见面以来,他好像不再对任何事件发声,在第二个四月,他设置为半年可见的微博上已找不到任何过往的文字记录。人们不禁疑惑:“韩寒去哪儿了”。
韩寒的不拘一格从十几岁起就旗帜鲜明,《杯中窥人》信手拈来的深刻之下,是他对传统教育模式的思考。2000年,他用首部长篇小说《三重门》在文坛掀起巨波。
现实中,韩寒与“规则”的交锋,都是用笔完成的。如果说《三重门》仍带着学生的稚嫩和对钱钟书的模仿痕迹,那么当韩寒也像玻璃杯中的纸团,一脚踏入社会,他的行文技巧则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变得成熟老辣,他的文字犀利幽默但并不雕琢,有时甚至带着野草一样的“糙”。
令他再度声名大噪的是博客的盛行。2006年,文学评论家白烨发表抨击文章,横扫“80后”作家群体“进入了市场,但尚未进入文坛”,充其量算“票友写作”。韩寒立刻撰写博文反驳其“圈子”概念。长达20多天的文字往来以白烨关闭博客而告终,也使韩寒成为博客阅读量最高的博主。此后几年,韩寒在博客上主攻杂文写作,他收获了大量互联网拥趸,也成了相当一部分社会群体的“嘴替”。以作家身份而言,他的再次爆红剑走偏锋,甚至有人质疑他的博客不能算文学。这正是他所不屑的“规矩”——
2010年,韩寒登上《时代》封面,手握一支钢笔,代表了他在当下最清晰的个人标签。这个标签的内涵在此后陆续拓展到出版领域。同年,韩寒作为主编推出了杂志《独唱团》,打出“录用者千字千元”的标准,是当时全国最高的稿费,尽管不接受任何广告投放,却打算每期“刊载最差文笔或观点两到三篇,表示杂志完全不认同作者,发表予以示众”。
韩寒在征稿文章中写道:“一个文人,如果不能衣食无忧,就不太可能有独立的人格和文格。如果有朝一日杂志能够帮助大家完成更多的梦想,希望他可以帮助好人,惩治坏人。”
《独唱团》最终因刊号原因而成为一期绝唱,但韩寒对文字的传播渠道很快有了新的想法。他带着《独唱团》的主创团队推出了APP“ONE·一个”,直至今日,“一个”已持续运营了10年。
时间推回到2000年,一档叫《对话》的电视节目将他推上风口浪尖。17岁的韩寒坐在舞台中央,一力辩驳来自专家和群众的质疑。人们用一个“狂”字评价,断言他走不远。
韩寒用他的创作证明——尽管他不喜欢自证——打破大众认同的常规人生路线,是他正确的选择。
《三重门》的版税有100多万,在给父母买了房子之后,剩下的钱,韩寒买了一辆汽车,并按赛车标准自行改装。19岁的少年怀抱着成为一名赛车手的梦想,做了个赛车圈的“个体户”。
赛车是烧钱的运动:一个减震器十几万元,一条轮胎三千元,试一次车就要换掉三条。版税很快被烧得一分不剩,韩寒不得不以更高的频率出书,用写作养他的车手梦。2003年起,韩寒开始参加职业比赛,第一个弯就冲出赛道,被迫退赛,赛车圈提起,多半是戏谑的态度。
车队中的排位有明确的等级,前三号车手用来为车队争取积分,四号车手则留作宣传之用。韩寒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担当车队的四号车手,而当更有名气的明星车手加入车队后,他连四号位都没能保住。
“很难受,看着别人特别好的车呼啸而过……我说,我其实开得还不错,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我,给我一台好车。”
车队告诉他,如果想要继续比赛,必须自己拉赞助。韩寒没有成绩,拉赞助难于登天,“收到的唯一赞助是小卖部赠送的一箱纯净水”。米其林给过他几条轮胎,他感激地在车身上贴满厂商LOGO,结果对方托人传话,请他把贴纸撕掉,因为“米其林只赞助能获胜的车手”。
那场比赛以车子爆缸而告终,引擎室烧了起来,而韩寒再也买不起一个新的发动机。他记叙自己在火光照射下的所想:“这火光既不能温暖我身,也不能焚毁我心。从那一天起,这件事,我必须要做到它……打死也不能放弃,穷死也不能叹气,要让笑话你的人成为笑话。”
在那段时间里,励志与自勉成为韩寒表达的主流。“你知道你能做到,别人觉得你也许可以做到,那么,少废话,做到再说,其他的怨气都是虚妄。自己没有展露光芒,就不应该怪别人没有眼光。”
韩寒的转折点发生在2005年,这一年他加入了新的车队,排位升成了三号车手。有了更好的车、更多的维修力量和技术分析支持,韩寒开始取得名次。2007年,韩寒拿到了全国汽车场地赛的年度总冠军。这是他期待多年的一个胜利,并且“希望可以再有,再有,再有……会有很多个省略号”。此后几年,他又几乎包揽了各个拉力赛段的冠军,成为全国首位场地和拉力双料总冠军。
7年里,韩寒收到过无数嘲讽和质疑,他所做的,只是一个一个排位向前争取,突破技术的瓶颈,突破引擎的极限,突破自己上一圈做出的成绩,哪怕只是0.1秒,最终撕掉这些标签,让自己骄傲地站上汽车的引擎盖。
他常提及自己买VCD看老片的生活,也不吝长篇文字为佳片撰写影评,有些文字流传至今,却甚少人知道是源于韩寒笔下,譬如那段为《怦然心动》翻译的台词——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世人千万种,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文学和艺术相通,每个小说作者都必定想象过自己笔下的故事在银幕上呈现出的效果。在“写”了十几年后,韩寒终于感到文字已不足以承载他的表达欲望,决定以影像作为他思想的载体。
最初的两部电影《后会无期》与《乘风破浪》,是韩寒在他所擅长的杂文领域的触角延伸:不重情节但金句频出,准确地卡着传播的脉搏。相比于故事本身,诸如“听过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这样的句子,更频繁地被观众们提起,更像是用三维画面讲述着二维的文字。
从二维到三维有多大的跨越?需要打破的不仅是载体的限制,更是他既有的创作规则。小说和杂文都可以靠语言见长,但在电影里,脚本和故事是一切的基础。从第三部电影《飞驰人生》开始,摸索了一些经验的韩寒更注重故事的起承转合。一个被禁赛的过气车手,从谷底开始重回赛场,考驾照、改装赛车、拉赞助、冒着生命危险冲击高难度赛道……听起来熟悉得如同赛车手韩寒在那7年的历程。
但拍摄自己热爱的领域,并不意味着难度就会降低。赛车题材几乎是华语电影市场上的长期空白,也就意味着几乎没有任何成功案例能够借鉴。而为了呈现最佳的环境质感,韩寒把赛道取景地定为海拔3000米的新疆巴音布鲁克草原,风光壮美但比邻悬崖。
剧组租借了一架救援直升机,因为从拍摄现场到医院需要十多个小时,而直升飞机飞过去只需要25分钟。每天能否开机拍摄,完全取决于直升飞机能不能起飞。“每个时刻都挺惊险的,我一直特别希望快点拍完,快点回来。”
在新疆的两个月,剧组每天八点从营地出发,凌晨两点收工,第二天周而复始。近百辆车在山路上挪个方向,就要花一两个小时,对时间和成本的控制都是挑战。
《飞驰人生》最终成为韩寒所拍过的耗资最大的电影,票房和评价也都极佳。从这部电影起,韩寒突破了自己习惯的“以文字带镜头”的叙述模式,实现了创作的升格。
从第一次打破规则,到创造自己的规则恣意飞驰,韩寒走过了24年。和票房一起飞驰的,不仅是他的半自传人生,也是他在重重角色中层层突破的态度。正是这样的态度,让他在面对人们“为什么不写书了”的疑问时做出回应:“人生并没有脚本。”
韩寒最近一次露面,是在与格兰威特威士忌合作拍摄的一部短片中剖析自己:“表达是本能,但表达的形式可以多变。”无论外界定义他是作家、车手、还是导演,归根结底,都是在用不同的载体表达自我,而韩寒的表达不需要规则——当所有人都认为他必须写点什么或说点什么才算是表达,那同样是一种刻板的规则。
格兰威特在韩寒身上得到了强烈的共鸣。这个于1824年初创的蒸馏酒品牌,如今已是全球及美国市场首屈一指的苏格兰单一麦芽威士忌生产商。直到今日,格兰威特依然传承着品牌初创的精神与信念,采用俄勒冈松树木制成的发酵槽及灯笼形蒸馏器,尝试使用首次填装的法国橡木桶、干邑桶等等,不断追求工艺上的创新与突破。
格兰威特不断颠覆传统威士忌的规则,在经典之上再创新颖,希望打破人们对威士忌的刻板印象。不断突破传统、设定新标准并开创未来的愿景,透过选用独特的酒桶酸酿优质酒液,提供独一无二的品酩体验,让所有人进入单一⻨芽威士忌的美好世界。2020年,格兰威特获评“最好的斯佩塞以及18年单一麦芽金奖”。
在与韩寒在非传统精神的碰撞中,格兰威特创意推出了小程序“创客山谷”。在这里,人们可以寻找多元的韩寒,感受他的人生态度,也可以从格兰威特18年麦芽威士忌开始探索和熟悉格兰威特。
跨界表达,这或许是韩寒进入不惑之年的又一个突破——毕竟他身上的符号,从来都是不拘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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