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推奥林匹克鼓号曲随侯珠,晋江原创网积分榜大神,擅长现代爱情故事,笔下人物生动清新,故事充满正能量,已出版《情生意动》《倾其所有去爱你》等,多部作品正被改编成影视。
沈熹:舞蹈系美眉,有竹马“堂堂”一枚,单纯但不蠢,热心但总自讨没趣,渴望依靠,撒娇爱俏,一些小举动让人啼笑皆非。
何之洲:眉眼清秀,眼神澄澈而贵气,但透着丝丝冷淡,是“姨妈”来时疼得小脸发白,是在四级考场上挥斥方遒,是在抽烟时都能酷得让人怀孕(哔~)的男神,用冷漠骄傲将人绝之三里之外,最后在沈熹面前缴械投降。
人生无常,哪有不跑偏的?一次游艇集体出游,何之洲与沈熹意外互换了身体,为掩人耳目找机会回归原位,两人决定假装交往。然而当翻开沈熹抽屉里五颜六色的小内内,何神疯了!(可不可以不穿?!)原本高冷的老大突然萌得冒泡,猴子和壮汉疯了!(满满都是粉色少女情怀呢!)明明被挖了墙角,情敌还不断向自己传递暧昧信息,林煜堂也疯了!
而沈熹,正好披着何神的外衣体验一下传说中的(哔哔~)
亲密交换的时间里,921寝室爆笑、暧昧而温暖,骄傲的何神也逐渐被呆萌的沈熹吸引
初夏的午后打了一个闷雷,然后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沈熹从练舞房出来已经是一身汗了,练舞房没有沐浴室,她穿了一套简便的运动服就从楼梯走了下来。雨后的天空蓝得透亮,室外楼梯挨着一个小花园,里头的三色堇正开得小巧又清新,雨后的花瓣湿哒哒地挂着水珠儿,新抽出来的嫩芽仿佛一折就断,空气潮湿而鲜妍。
沈熹下午原本没有课,不过临时又被温老师叫过去练舞,这次排舞的目的是迎接校庆晚会。校庆是大事,舞蹈系又是挑大梁的,所以整个院系提前三个月准备起来。
沈熹回到宿舍,收拾了一下衣物,就奔向公共浴室。其实宿舍卫生间的淋浴是有热水的,上个学期学校刚统一装上。刚装上那阵子,大家都蛮开心的,结果用了几个月因为水费问题意见就出来了。最后寝室长陈寒开了一个小会,然后立了新制度:宿舍谁也不能使用热水洗澡,要洗热水澡,就要去学校的公共浴室。
浴室里热气腾腾,师范学院男女生比例2比8,男女浴室,男生那边冷冷清清,女生这里却需要排队。沈熹正靠墙等位时,遇上了同宿舍的豆豆。豆豆拿着一个大水桶,一张圆脸满是笑脸,她拨开盘靓条顺的女生们朝她走过来:“阿熹,今天夏维叶生日,请大伙一块儿铺张浪费呢。”
夏维叶生日?可她还没有收到夏维叶的邀请呢。沈熹靠在光洁的墙面上,嘴角弯了弯,就是不说话。
豆豆笑容晏晏,又与沈熹说了不少话,她很兴奋,因为到时候S大的何之洲也会来参加夏维叶的生日会。
何之洲?沈熹抬起眼睛,她是知道这个人的,不过具体没有接触过。林煜堂与他同宿舍,交换生刚回来,一枚名副其实的“三高”帅哥。
沈熹洗澡出来,天气有凉意,她换上一件嫩绿色的套头衫,下面是一条极简单的牛仔裤。回宿舍的路上,夏维叶正娉娉婷婷地从宿舍大门走出来。宿舍里只有寝室长陈寒,正戴着耳塞躺在床上看视频。沈熹拿出吹风机吹湿发,呼啦啦的热风钻进长发里,她对着镜子看里面的脸,蹙着鼻子看额头新长出来的痘痘,肯定是上次吃麻辣汤锅的结果。
陈寒摘下耳塞,突然对沈熹说:“阿熹,今天维叶生日,她让我问下,你要过来吗?”
沈熹神色微愣,如果陈寒没有下一句话,她还真不想参加这个生日宴呢。她披散着一头半干半湿的黑发走到陈寒床铺,微笑开口:“晚上本来是有事的,不过维叶生日呢,那么重要的日子,我肯定要去啊。”
陈寒扫了她一眼。沈熹手覆在额头上,将一头黑发往后撩了撩,露出了漂亮的美人尖,她扯出一个娇俏的笑容:“我最喜欢唱生日歌了。“说完,已经背对着陈寒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
沈熹是唱着生日歌来到宿舍外面的阳台,阳台直对着一个偌大的篮球场,上面只有三三两两的男生,这个阴盛阳衰的学院,男生不仅少,而且质量严重不合格,用豆豆的话来说,一群弱不禁风的白斩鸡在风中摇摇欲坠。不过这家名不经传的学院有个特别好,就是与鼎鼎有名的S大挨得特别近,俩大学正好阴阳互补。
夏维叶的生日宴就安排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天府居,虽然是川菜馆,但里头格调挺好,算是整个高校区最好的一家餐馆子。沈熹和豆豆一块儿去的,到的时候人差不多到齐了。夏维叶弄了个一次性卷发,坐在陈寒的左边,她的右边是一位嬉皮笑脸的小白脸,小白脸右边就是何之洲了。
二十刚出头的男人有一头墨黑的短发,帅得只瞥到一处后脑勺的风景,便知道是一个如何贵气逼人的大帅哥。
豆豆靠着沈熹身边坐下来,直接大胆地看着何之洲,笑容灿烂,陈寒大约觉得豆豆丢人,受不了地将头撇过去。
今天是夏维叶生日,这个饭局却是何之洲旁的小白脸安排的,他是夏维叶认来的哥哥,也是何之洲的朋友,这也是何之洲会出现夏维叶生日饭上的原因。
沈熹一个下午都在舞蹈训练,到晚上的确有点饿了,所以从头到尾她光顾着吃着,直到小白脸笑眯眯说了一句:“你们舞蹈系的女生不用注意体重么?胖了可不好跳舞啊”
沈熹猛地抬起头,发现大家都看向她,才明白小白脸的话是针对她说的,她视线直对着小白脸:“没关系,我吃不胖的。”
扑哧一声,豆豆笑了,大大咧咧道:“对啊,我们家的阿熹真的吃不胖的,你们可能不知道她能吃掉整个全家桶呢。”
夏维叶和陈寒她们也笑了起来,沈熹吃得差不多了,无聊地将筷子放陶瓷的筷枕上。脑子里突然冒出林煜堂的一句话:“熹熹,有时候你没必要自讨没趣。”
她这是在自讨没趣么?沈熹重新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块过了油的红辣椒放进嘴里。她才不是在自讨没趣,她其实是想跟夏维叶她们好好做室友。
晚饭结束,人来人往的学院路都是年轻的男女面孔,夏维叶要去唱歌。何之洲委婉地表示自己还有教授安排的课题没有完成,恐怕不能参加了。
今晚,这还是沈熹听到何之洲说的第一句话。不过之前他貌似也开口了,她因为光顾着吃没仔细听来着。仔细一听,何之洲的声音一点也不逊色他的长相,低沉里透着一份如沐春风的清透。因为何之洲的声音,沈熹多看了眼他,男人眉眼出奇的清俊,眉形平而阔,秀而长,眼神澄清贵气,不过里头透着丝丝冷淡。
夏维叶是今晚的寿星,她有点商量地跟何之洲说:“何学长,一块去吧,时间还早呢。”
最难消受美人恩,夏美人开口了,何之洲倒是不说话了。就在这时,陈寒来到沈熹跟前,问了一句:“沈熹,你一定去的吧?”
沈熹一下低了两个分贝的声音让陈寒有点惊讶,也难怪,沈熹一直都是有点小嚣张的。陈寒倒是有点不自然起来,语气有点尴尬:“去嘛,把你的林哥哥也叫上。”
沈熹有时候硬气归硬气,但是也不想跟她们闹僵,她对夏维叶和陈寒说:“你们先去吧,我先回宿舍了。”
沈熹答应下来,直接离开了这一拨人,也不管他们到底要去那儿唱歌,豆豆遗憾地拉了一下她的手。沈熹心里有点挫败,她看手机,发现林煜堂真给她回了一个电话。她去S大找林煜堂之前,买了两杯青柠红茶。付了钱,她折回身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是何之洲。
沈熹提着茶走在何之洲后面,从S大的北校门进去到S大工程院男生宿舍区,大概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沈熹有点犯懒,看到何之洲从校门口的停车区推着一辆自行车过来,她迎着笑脸走过去:“嗨,之洲”她有点忘记他的姓什么了。
何之洲差点从车上摔下来,哪个女人把自己叫得那么亲切?他猛地抬起头,便看见今晚与自己一块吃饭的女生立在自己跟前。
可惜沈美人脸上这个灿烂的笑容并没有感染某人,何之洲面无声色地打量着她手中提着的两杯果饮,心里头就跟明镜一样明白了: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越漂亮的女生越大胆了?
一顿饭,吃坏了心情。何之洲难得被一块打球的球友坑了一把,输了赌约,参加一个以生日会为名义的男女联谊。而眼前这个女孩,不正是今天饭桌上的大胃王?
“嗨,你还记得我么,我晚上跟你一块吃过饭的。”沈熹见何之洲不说话,提醒了他一遍。
沈熹将手中的一杯青柠红茶递向何之洲。何之洲有点小头疼,从小到大就有不少女生给自己送吃的,他是缺吃的了还是看起来像一个吃货了?!何之洲深深地看了沈熹,希望用严肃冰冷的眼神让沈熹知难而退,同时他开口说:“对不起,我不渴。”
何之洲回到宿舍,将一杯青柠红茶放在室友林煜堂的眼前时,另外两位室友猴子和壮汉纷纷提出抗议:“老大,你居然只给老三买了!”
何之洲今天被一顿饭弄得心情不舒服,结果回来还闹了一个乌龙,心情更是有点莫名其妙得不爽,他对林煜堂说:“一女的托我带给你的。”
林煜堂看了眼青柠红茶,就知道是谁送的,他嘴角蓦地翘了一下又放下,他看向何之洲:“沈熹认识你?”
林煜堂又岂会相信何之洲的话,大概就猜出了缘由,他问道:“你今天去参加的生日会就是沈熹那室友的?”
何之洲摊了摊手,拍了下林煜堂的肩膀,脑子里却冒出那道亲切的“之洲”,心头一麻。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走到宿舍外面的露台,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点上,纯黑色框子发出一道清脆的“咔”声,一道火焰闪过,何之洲低头吸了一口,随后缭绕的白烟从他鼻、嘴里逸出来,连带几缕烟雾飘渺在他修长的指尖
烟草甘冽,夹着一种缓和神经的尼古丁气味,何之洲放松地靠在围栏上,随后围栏上多了两个人,手里都叼着一支烟,其中一人对何之洲感慨:“这烟不错。”
全宿舍不会吸烟就只有林煜堂了,林煜堂笑笑拒绝了。何之洲懒散地勾着猴子的肩膀说:“烟不是好东西,别带坏老三。”
沈熹回到宿舍,一边压腿一边看无聊的肥皂剧,脸上还做着面膜,首先回来的是豆豆,沈熹柔软地下了一个腰,倒过来看着豆豆:“这么早?”
“根本没有去唱歌。”豆豆摊手说,“维叶和陈寒两人逛街去了,我觉得无聊就回来了。”
沈熹站直身体,气吐幽兰地吸气吐气,扔掉脸上的面膜,正转过身,豆豆已经干净利索地将胸衣从里面掏出来扔到床上,大呼一声“爽”。
第二天,沈熹看到夏维叶趴着书桌吃凉粉,她闻着味道还是S大美食居买来的。沈熹的馋虫有点被勾出来,趴在床头眼巴巴地望着夏维叶的背影,但她跟夏维叶的关系不好,又不能在她这里蹭吃。
沈熹托着腮,对夏维叶说:“嗨,那个我的生日礼物放你桌上了。”
夏维叶莫名其妙地转过头,才注意到桌上放着一瓶自己一直想买的粉底液。夏维叶手心有点发烫,哼哼了半天:“你钱多啊。”
沈熹心情有点好起来,愉快地起床了。她身上只穿着背心短裤,一头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她捋了捋头发走进卫生间洗漱了。宿舍里陈寒不在,沈熹在早功室了看到她,她正在进行柔韧性训练。宿舍四人,陈寒的柔韧性的确最糟糕的。
不过陈寒也是最用心的,现在她已经能将高踢腿转体180已经做得相当漂亮了。不过指导的温老师还是有点不满意,沈熹被叫过去给陈寒演示两遍。
沈熹做了两个转体,温老师拍了拍她的后背,依旧没好话,不过对比陈寒已经好多了:“行,还凑活,沈熹沈熹啊,如果你有陈寒这份劲儿,我对你就没其他要求了。”接着她又对陈寒说:“你们俩同个宿舍的,要相互学习,知道吗?”
早功课结束,陈寒面色就有点不愉快了,沈熹也觉得没趣,溜出来去S大吃凉粉了。她在S大,自然打电话给林煜堂,正巧林煜堂在美食居附近。沈熹招呼林煜堂坐下来的时候,发现一块儿过来的不止是林煜堂,还有他的两个室友们,猴子和壮汉。
他们都没有没吃早饭,分别点了吃的。沈熹的凉粉上来了,她往凉粉里加了一勺辣椒,林煜堂看了一眼,说了她一句:“少吃点辣。”
其实沈熹嘴上这样说,但是她也不知道跟林煜堂是什么关系。她和他一块儿长大,然后是她主动喜欢的他,也是她主动表的白,但他好像只是接受她存在他的世界,以不欢迎也不抗拒的姿态。
大家吃吃喝喝,沈熹跟林煜堂的室友们一直处得很愉快,不过何之洲这个人她真没怎么接触过,她刚来这个大学城读书时,何之洲刚作为交换生去了美国。
大家吃的差不多时,何之洲过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餐盘走了过来,然后施施然坐下来,气场格外强大,一下子就冷场了一桌子人。
沈熹放下筷子,林煜堂询问她有没有报考四级,她有点沮丧地低下头:“报了,不过我觉得考不上。”
“就得意,羡慕死你。”壮汉“风骚”一笑,扭头对何之洲说,“老大,沈熹你还不认识吧,你们认识认识?”
何之洲抬头,扫了眼坐在一块的沈熹和林煜堂,直接说:“我们昨天认识过了。”
沈熹扯笑,就在这时,猴子清了清口吻,笑眯眯地看着她说:“五一记得跟煜堂一块儿来青岛玩啊。”
沈熹有点不明白,壮士跟她解释:猴子的哥哥新买了一艘游艇,现在正停在青岛,然后猴子死皮赖脸拿到了借用两天的权利,他们宿舍已经说好五一的时候一块儿去青岛。
猴子是一个富二代,沈熹是知道的,不过她听完壮士的解说,还是问了一句:“你们都去?”
“当然,一个也没办法少,一来欢迎咱们的老大终于重回祖国怀抱,二来正巧假期,大家也一块儿放松放松。”猴子勾了上何之洲的肩膀。何之洲沉默不说话,并不否认这次出海的活动。
沈熹认真地想了想猴子提出来的青岛游玩计划,然后她发现一个问题,林煜堂怎么不跟她说这件事呢?
沈熹回自己学院的路上还有点不开心,走路的时候就是不跟林煜堂说话,最后不甘心又不开心地开口了:“林煜堂,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一块儿玩啊?”
林煜堂立在沈熹的对面,眼里有一丝无奈的笑:“因为我五一的安排里,根本没有跟他们一块儿去青岛,你倒先答应下来了。”
林煜堂将从水果超市买过来的一袋水果递到沈熹手中:“你上次不是说要去敦煌么?”
沈熹有点懊恼上了,愉快的笑容立马没了,不过下一秒她又开心上了,眼底微光浮动,她挽着林煜堂的手说:“其实我不介意在你的室友面前跟你秀恩爱啊。”
林煜堂挫败地看了沈熹一眼,声音依旧清冽如同泉水:“明天周五就出发,另外晚上我要上实验室,晚饭不能陪你吃了,明天你需要带什么东西,我发短信给你。”
沈熹感觉心里美滋滋的,仿佛有一道春风吹到她心里去了,暖烘烘的。虽然林煜堂有点不冷不热,但他对她还是不错的。比如小时候他会把自己的零花钱给她花,她被男生拦着不能回家是他冲过来解救;大学第一天的床也是他帮忙铺的
因为周五就五一放假,晚上宿舍都谈起了五一去哪儿玩,豆豆是跟父母一块儿游名山,夏维叶约了朋友去厦门。夏维叶问陈寒去哪儿时,陈寒声音有点淡:“我大概呆在宿舍吧。”
夏维叶看着还在收拾东西的沈熹,见她往行李箱放了一套泳衣,好奇问:“沈熹,你也是去海边啊?”
“对啊。”沈熹拿了两件长裙让豆豆选择,豆豆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考虑你是跟林煜堂一块儿去呢,我觉得左边比较好,因为露得多。”
夏维叶一下子沉默下来,过了很久才说话:“是跟何之洲那宿舍一起对吧,我知道的,我跟猴子挺熟的,上次他还托我帮他找几个女孩一块儿去热闹,不过我拒绝了,如果出了事谁负责啊。”
沈熹和豆豆对视一眼,不搭理夏维叶的话,然后继续按照林煜堂的发来的短信内容收拾行李。
第二天,所有的课一结束,沈熹就去跟林煜堂汇合了。林煜堂那边一共只有五个人,宿舍四人另外多个短发美女,是壮汉微信里摇到的小美女。沈熹走在林煜堂的身边,猴子酸酸地来一句:“就我跟老大没有女朋友,可怜呐。”说完,还要扯上何之洲。
何之洲明显不想跟猴子同流合污,虽然不说话,整个人俨然如同一朵高岭之花,迈着一双长腿已经走到了前头去了。
S市飞青岛全程一个多小时,下午五点的航班,抵达青岛的才六点半不到。一帮人走出机场,青岛头顶的霞光云彩,将整个海滨城市染成了绯红,折射出道道光芒,美得壮观又大气。
猴子借着搭讪的名义找了一位美女旅客帮他们一帮人拍张集体照留作纪念。沈熹自然立在林煜堂的身边,而她另一边,是离她最近的何之洲。
大家手挽手,腰搂着腰,沈熹不是拘泥细节的人,左手搂着林煜堂的腰,右手很自然搂过何之洲的腰,对着镜头巧笑嫣然。
这人真是,傲什么啊!沈熹将手从何之洲腰后拿开,不轻不重地在何之洲肩头拍了一下,继续不以为然地挂在他肩膀。
晚饭之前办理了酒店入住手续,地点是湛山大路附近的一家花园式的酒店,因为在网上提早预订的房间,所以在黄金节假日,大家也没有出现酒店房间不够用的情况。
沈熹和短发小美女一个房间,小美女叫张然,娃娃脸齐刘海,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显小,不过她问了下年纪,发现与自己是同岁,都是大二的学生。跟她不一样的是,张然属于学霸类型,出门旅行还带了一本六级词汇本,行李一放下,就坐在小沙发上背起了单词。
沈熹看得那个目瞪口呆,张然抬起头解释了两句:“快考六级了,我单词还只背了一半呢,我本来都说不来了,周辰非要我来”
周辰就是壮汉的大名,名字十分文质彬彬,有着说不出的俊逸闲雅,但真人真有点大只
沈熹眨眨眼,都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她上个学期四级都还没有过呢。不过她还是实诚交代了:“我还在奋斗四级。”
张然鼓励了她一番,沈熹觉得房间气压低,洗了一个澡,换上了一套简单的碎花衬衫和短裤,就去找林煜堂了。
林煜堂的房间就在她隔壁,他和何之洲住一个房间。沈熹敲门进去,东张西望后发现房间里没有何之洲,心情不由畅快了一下,她兴致很高,跟林煜堂说了一件前两天的糗事,糗事还没有说完,自己先笑得直不起腰。
沈熹在林煜堂跟前还没有笑够,酒店房间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何之洲从里面走了出来。沈熹笑得眼角挂泪,她收了收嘴角,与何之洲打声招呼。
何之洲点点头,不冷不淡还算有礼貌,正巧他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他拿上手机直接走在露台接接听电话。沈熹想到宿舍还暗恋着何之洲的夏维叶,轻声问林煜堂:“高冷男有女朋友吗?”
高冷男林煜堂扫了眼沈熹,反问她:“怎么,有兴趣?”
林煜堂瞧着沈熹这招打的模样,狠狠地打了一下她的手背:“给我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沈熹揉着发疼的手背,故意将它揉得通红通红,正巧猴子过来,瞧沈熹手背一片红,询问缘由,沈熹瞥了眼林煜堂:“堂堂打的。”
晚上,一伙人在海边的大排挡吃海鲜,夜色降临,店老板给每张桌子点上一盏小橘灯,四周悬挂着的小霓虹灯也次第亮了起来,五光十色一闪一闪很是惹眼。
波光灯影伴朗月。远处很静寂,近处很喧闹,大家聊天说话喝酒还划拳,不小心就容易嗨了。沈熹根本不拿啤酒当酒,不知不觉就喝了不少。她起来去卫生间,林煜堂不放心,拜托张然一块儿陪同。
沈熹来到木板的栅栏边吹风,她旁边是一位露着大肚子的人,圆滚滚的肚子还白乎乎的,十分可爱。她一脑热,伸手拍了拍“她”的肚子问道:“这是你的肚子吗?”
掀开衣服露出肚子吹风的是一位彪壮的中年男人,他看向拍在自己肚子上的芊芊玉手,整个人又惊又恐,声音轻颤着回答:“当然”
沈熹又拍了一下,鼻子呼出一些酒气,十分真诚地问:“既然是你的你告诉我有几个月了”
什么有几个月了!?中年男人脸瞬间变得通红无比,他瞪着沈熹都结巴了:“你你”
另一边何之洲正路过,不小心就瞧到了不远处有个正在发疯的女人,他打算假装不认识她继续路过,他往前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转过头,结果这位姓沈的女人还要往男人的肚子上凑,中年男人吓得白了脸,神经病三个字从嘴里冒出来都不够利索。
同时,沈熹又戳了戳圆滚滚的肚子,还要说什么,她的手已经被抓住了,随后一道略沉的年轻声音对中年男子道歉:“抱歉,她有点醉了。”说完,她已经被强行带走了。
沈熹仰着头看抓自己人,整个人清明了些,她想说点什么,已经被何之洲毫不留情地拎到了林煜堂的跟前。
大家结束晚餐,打算先在沙滩走一走,夜晚的海滩美得喧闹又宁静,沈熹酒醒的差不多,不过走路还是有点晃荡,林煜堂走在她身边,时不时扶她一下。沈熹整个人犹如踩在棉花之上,软绵绵的,她有点想跳舞了。
她想起了小时候,放学回家的路上,她在路边一蹦一跳,然后转过头问林煜堂:“堂堂,长大后我嫁给你好不好?”
海上的夜星群满天,远处的沙滩上有人围绕着跳舞,篝火炎炎。猴子加快了脚步,直接挤了进去,沈熹看着心动 ,正巧一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邀请她跳舞,沈熹没犹豫就接受了邀请。
沈熹感觉自己泡在微醺的暖风里,有点醉人有点心痒,脚踩在沙子上,脚步有点发软,但她跳了十几年的舞蹈,跳舞对她来说就像吃饭一样简单,即使她感觉自己醉醺醺的,依旧能跟着音乐跳舞。
猴子拿着单反拍了几张沈美人照片,对身旁的何之洲感慨说:“老子真羡慕老三啊,我怎么就没有那么漂亮青梅竹马呢?”
结果猴子偏偏要带上他跟自己“同流合污”,他推推何之洲的肩膀:“老大,我感觉你最近挺针对人家沈姑娘的,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所以反道而行,玩小学生那套,喜欢你就要欺负你”
何之洲:“”过来一会,他轻轻扯了下嘴巴,目光在猴子脸上一转:“你真会想。”
面对猴子的好奇,何之洲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不过因为这个话题太不可思议,清隽内敛不常表露想法的他,都在言语中透出了一丝不爽。
他最后收回视线时,再次扫了沈熹一眼,而她还正跳得忘我中。何之洲接触沈熹不久,沈熹除了漂亮这个优点,他已经可以罗列她一堆缺点:恃美行凶、张扬、自恋、脸皮厚、笨、人来疯
何之洲对女性的要求一直很明白简单优点不用很张扬,缺点也不必太突兀了。
沈熹回到酒店躺了一阵子,喝了几口林煜堂送来的浓茶,然后爬起来洗漱,最后浑浑噩噩躺回床上,整个晚上,她都是稀里糊涂的。第二天早上,她还在床上抱着枕头睡觉,壮汉已经在门外叫门了。
沈熹到卫生间穿衣,张然过去开了门,壮汉正在追张然,热情得不得了,他是特意来询问张然想吃什么早餐,他好去餐厅给她拿。
沈熹走出卫生间,对壮汉说:“周辰,你以后过来献殷勤的时候,能把林煜堂一块儿叫上么,你作为室友,拜托带动一下他的积极性,好吗?”
“对不住了,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把老三叫过来。”壮汉抱歉地双手合十,弯着腰退出了房间。
沈熹继续洗脸,张然笑眯眯地来到沈熹身边,打探地问:“你跟林煜堂怎么在一块的?”
沈熹叹了口气回答:“我追的他,至于我们俩的关系,你瞧着像什么就什么了。”
沈熹“啊”了一声:“不会吧,那么贱!我只听过女人吊男的,没有听过有男的吊着女的。”
今天出海,阳光灿烂。沈熹想到了小学作文本常写的两句话“蓝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青岛的蓝天要比S市更清透,湛蓝得仿佛过滤了一切杂色。
下午,沈熹在游艇二楼的露台阳台吹着风、晒着太阳,张然邀请她一块儿自拍,沈熹笑眯眯地把脸凑过去,然后剪刀手贴在脸颊上,“咔嚓”一声,两张笑脸定格在手机大屏幕里,之后她和张然又交换了各种网络社交号。
猴子亲哥的私人游艇不算大,但里面东西应有尽有,卧室、浴室、KTV房游艇上有摩托艇,随时可以到海上拉风去。
白天,大家在游艇钓鱼,烧烤,打牌晚上举办了小型的party,就在游艇的主甲板上。夜里的空气有点潮湿,带着海上的腥咸。海风扑面,回绕在耳畔,有着微微的凉意。最后大家玩累了,大家坐在沙滩椅上数星星吹大牛。
猴子说自己幼儿园就有女生亲自己,不过当时他把那女生揍了一顿,现在想想十分可惜。
壮汉身边有张然,只是简单表示了自己从小都把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所以才能考上了S大,他从小到大都活的十分不容易。
林煜堂剥了一个橘子给沈熹,沈熹甜甜地吃了起来。猴子发问她家堂堂:“老三,说说你跟你家沈美人的爱情故事呗?”
“我们么?”林煜堂笑了下,正要开口,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手机号码,站起来到里面接听电话去了。
男主角走了,女主角也没有娇羞脸红,反而代替男主角说起了故事,绘声绘色,仿佛在讲爱情小说里的情节。
沈熹将她和林煜堂的故事总结了一遍,就是一部女追男的辛酸史。不过结果是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追上。
何之洲轻轻吐出一口郁气,海上的夜空深邃浩瀚,但是头顶的星星仿佛近在咫尺,清晰又明亮。他觉得自己真有点无聊了,刚刚居然用心地听沈熹在瞎扯。
什么女追男,什么十年如一日,什么海枯石烂!他真见过哪有女的会这样子给自己添加光环的。
大家聊正兴头时,游艇上的厨师做了一个蛋糕送上来,8寸的水果蛋糕做得漂亮又可口。沈熹一声呼叫,兴奋地从沙滩椅跳下来,飞快地去找林煜堂了。她找堂堂回来吃蛋糕。
林煜堂应该在二楼的卧室,沈熹走上去,她穿着柔软的皮质拖鞋,脚踏在实木螺旋式踏板上,声音轻得只有她自己听见。
林煜堂在打电话,他声线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他还在笑,虽然只是短促的两下。
有时候难过的不是被蒙在鼓里,而是有些不愉快的东西要破茧而出,而她还拼命想阻止它们出来。其实她真觉得林煜堂挺好的,就是性子有点淡。
他就像一杯白开水,而她对他的感情,就是温水煮青蛙的一个过程,明明她是那只正被煮着的青蛙,她还当做是挠痒痒的享受。关于爱情,她一直理解得肤浅又直白,但她知道喜欢一个人过程应该是一场马拉松比赛,而不是所谓的百米冲刺。
有什么想吃的回来我给你做林煜堂温柔的话语像是紧箍咒索着她的大脑,沈熹深呼吸一口气,脑袋里一片空白,她觉得海上的风都要吹到她的心头上了。她凉飕飕地打了一个哆嗦,整个人突然就冷了。
沈熹是一个人回来的,猴子切了一块大蛋糕给她,招呼她坐下来:“这绝对是最大最漂亮,水果最多的。”
“谢谢啊。”沈熹笑眯眯接过蛋糕,她一口一口吃着蛋糕。猴子接着问她:“沈美人,再说点你跟老三的爱情故事,我们爱听呢。”
沈熹有点说不出口了,暂时的低落情绪全封闭在了心口,压着她格外胸闷。她插科打诨把话题引到了何之洲身上,问了他一句:“嗨,何之洲,说说你的恋爱史吧。”如果自己不想说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话题引到另一个更有话题性的人身上,这里话题性最强的就是何之洲。当她叫出何之洲的名字,连张然的视线都跟着转到何之洲身上,眼巴巴地瞅着他。
突然被点名的何之洲,前一秒还在闭目养生中。他平静地睁开双眼,淡淡回应说:“说什么,恋爱史么?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壮汉一点情面也不给何之洲,“老大,你是根本没有东西说吧!”
这话真是让人不舒服,何之洲嘴角轻扯,这些人好像谈几场恋爱都能谈出优越感似的。
林煜堂大约过了五分钟出来,他手里还拿着一件外套,海上的风有点大,他是特意带过来给她的。之前有个人告诉她,贴心只是一种习惯。
沈熹将宽大的外套罩在身上,很暖和,上面还有林煜堂的气息,不过她心底还是有点凉,仿佛侵泡过冰冷的海水一样。
猴子无心地问了林煜堂一句:“刚刚沈熹找你来吃蛋糕,你摆谱是吧?这么晚才过来!”
沈熹吃着蛋糕,很快就回答猴子的疑问:“我半路去了卫生间,然后想到少一个人吃就会多一份出来,立马又折了回来。”沈熹语气娇俏,没有人怀疑她的话。
夜里的大家没有白天那么嗨,不过在如此美丽的海上,即使只是胡吹神侃也有一番趣味。而里面最早回去房睡的是何之洲,其他的直到凌晨,才渐渐散了。
游艇上,沈熹依旧跟张然睡一间房,在此之前都是沈熹兴致比较高,属于大晚上了还是睡不着的活跃分子。结果今晚回到游艇二楼的房间,张然找沈熹说话,沈熹倒是一副萎蔫了的样子。
沈熹感到很挫败,女人就是容易想多的动物,一点小事都能在心头揪一下;另一方面她又怕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总之她头痛欲裂地躺在床上琢磨了一阵子后,见上铺的张然已经入睡了,套了一件披肩走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依旧点缀着梦幻的彩灯,它们落进了翻滚的波浪里晃动着;头顶的星光月色穿过流淌的云雾,海上的夜,静寂、柔和,又有一种瑰异的美感。沈熹靠在围栏上看着一波一波过去的海水,心里头有着一些“少女的忧愁”。
是不是一个女孩都是在男孩回头就可以看到的地方,所以他永远不用担心会失去她?
深夜里的海风很大,呼啦啦的风吹着披肩往后嗖嗖地飘着,凉风扑面,仿佛有细雨吹在脸上,今天明明是有星的夜晚。
沈熹半个人挂在围栏上,开始哼唱起老歌,明明轻快的曲子被她唱得断断续续:“如果说你要离开我请诚实点来告诉我如果说你真的要走把我的相片还给我”
何之洲睡眠浅,游艇发动机的声音让他有点睡不着,好不容易睡了一会醒来,发现才只睡了四十多分钟。他索性起来到甲板走上走走,结果刚下来就看到了沈熹。
“什么天长地久,只是随便说说,你爱我那一点,你也说不出口”
何之洲冷眼瞧了一阵,都突然有点同情林煜堂了。他朝沈熹走过去,确定她是不是在梦游。
沈熹还将自己挂在栏杆上,她听到了脚步声转过身,看见身后的人是何之洲,都提不起劲打招呼,懒洋洋地问了句:“你也睡不着啊?”
“嗯。”何之洲回应了沈熹的话,然后看向前面。他耳边几乎都是“哗哗”的海浪声,远方的小岛闪着隐隐约约的灯,原本璀璨的星空都有点沉寂下来。
突然一阵海风刮来,冷风往身体里钻进去,他感觉鼻尖有点痒,伸手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有,但刚刚他明明闻到了一阵芬芳。
天色微明,晦暗的光线笼罩在两人之间。他是鬼迷心窍又看了眼沈熹,她的脸庞仿佛被天际的一道光点亮了,他眼里有她秀挺的鼻子、乌黑的秀发、脸颊的绯红如同朝霞薄染还有微微泛红的眼眶。
此时的沈熹太过安静,何之洲都有点不习惯,他想了下,好心开口:“再晚点可能会有雷鸣。”言下之意,可以早点回房睡觉了。
何之洲不再多言,他不是一个自讨没趣的人,然而大概沈熹的声音太过消沉,他临走前还是提醒她一句:“已经很晚了。”
“您就安心的回去吧!”沈熹猛地转过头,眼睛水亮地看着他,撇着嘴说:“老问我干嘛!我又不和你回同一个房,您赶紧回你的吧!”
何之洲仿佛看到了一只委屈的小豹子,游艇微微抖了下,他手握着栏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淡淡的字:“随你”
随后游艇又小幅度地抖了下,何之洲就是“不回头”地往回走,直到整艘游艇突然往前猛倾一下,他差点摔倒,本能地稳住身体,还没有收回思绪,好像有一道白亮的光芒在沉寂的夜空疾闪而过
他收住脚步,没来得及回头,身后先传来一道惊呼声。何之洲转过身,但他已经看不到沈熹在游艇上,她前一秒还穿着的浅米色的披肩在空中卷了个圈,飘飘荡荡落进了海中
沈熹再次醒来,只有张然在她视线里,张然手里还是端着一杯水,开口说话的声音比之前都要娇俏脆生:“你要喝点水吗?”
另一边,何之洲是在林煜堂温暖的怀里醒来的。他身边还有猴子和壮汉的说话声,他睁开眼,对上了林煜堂一双担忧的、深情的、布满红血丝的眼瞳
何之洲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四周闹哄哄的,另外他感觉自己特别不舒服,好像正被什么人抱着,身体被迫扭曲成弧形,胸膛还被什么东西压着,呼吸都不畅快,随后他又听到了猴子、林煜堂,还有壮汉他们的说话声。
何之洲靠着这股不要的强烈的意念睁开了眼睛,睁开眼,他就对上了林煜堂的眸子
其实他觉得几位室友之间吧,他和林煜堂的交情是最浅的。他和他性子都偏冷,只有在学识探讨的时候,他跟林煜堂比较有话题。
可他万万没想到,林煜堂会这样关心自己!难道林煜堂属于那种深藏不露的雷锋型室友何之洲按照这个思绪想了想,去解释自己醒来后出现的怪异感。只是这种蹩脚的理由也不能让他释怀内心满满的怪异。
突然的状况让何之洲不知作何反应,不过他醒来第一件事很明确,就是将林煜堂推开他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男的抱在怀里,像什么样子!
只是下一秒,他又被抱进了林煜堂的怀里了!林煜堂还摸了摸他的额头,疲倦又温柔地望着他说:“对不起”
卧槽!何之洲戒备地看着林煜堂,林煜堂揉了下他的头发,何之洲感觉很不对劲。他冷冷地看向不远处两位旁观者,猴子和壮汉。
壮汉倒是开口了,不过话是对林煜堂说的:“老三,估计熹熹跟你生气呢,既然人醒了,你赶快安抚安抚,给熹熹压压惊。”
猴子也开口了:“好了,我要去看看老大了。”说完,猴子还冲他灿烂一笑,“沈美人,有什么想吃的?”
什么情况,猴子这是跟他说话么?何之洲蹙着眉头不说话,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到底是他疯了,还是他们疯了?他心底裂了个口,洞口越来越大,强烈的不安全感开始演变成了一种类似绝望和恐惧的东西。他从小到大没有的恐惧情绪在此刻即将爆发。
沈熹转了转眼珠子,觉得头顶的天花板有点陌生,她记得昨天她掉进海里了,她不算是旱鸭子,还是能在水里扑腾几下,但之后发生了什么?好像是何之洲下来救了她上来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身体一点也没有被海水浸泡过的不适感,她不仅感到格外精神,连大脑都清醒地不得了。
好特别的感觉,全身上下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她赖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唱着起床歌,顺便练一练舞蹈功。她先深呼吸将体内的废气全部排出来,然后将手高高举起来,同时抬起双腿,伸展膝盖,活络全身经脉
她怎么觉得自己的腿长了好多,还有脚也大了好多花眼了吧?沈熹又在床上打了一个滚的时候,门推开了,端着水的张然笑眯眯地走过来:“你醒了啊?要喝点水吗?”
沈熹双手托着下巴,摇摇头。她想自己昨晚好歹也掉进海里了,为什么林煜堂不在她身边陪着她呢?对于醒来没瞧见林煜堂这个事实,沈熹感到非常生气,她看向张然,拜托她一件事:“嗨,然然”
然然沈熹也怔住了。她刚刚说什么?不,是她刚刚说话的声音怎么了?她张了张嘴,又发了两个音,声线低沉里带着一丝清透和磁性,是标准的男中音。
沈熹颠颠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某一刻她还以为何之洲在她房间里,她探头探脑四处看了看,但房间里只有张然啊。
这是怎么了!?沈熹的心脏颤了颤,都要哭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很漂亮,但这是男人的手啊。她摊开手心,纹路清晰的掌心冒出了许多细汗,这些汗液全部都是刚刚吓出来的。
沈熹深呼吸,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卫生间,当她看到镜子里男人的脸,终于尖叫出声。这张脸,是男人的,是何之洲的。
何之洲从小性格沉稳,年少老成。用他外公的话来说是“庄敬自强,处变不惊”,而他同样认为作为一个男人,就是要做到一个“稳”字。
只是现在,面对镜子里这张脸,他有点稳不住了。镜子里是沈熹的脸,包括他此时的身材、腿、手等都是沈熹的。因为受过惊吓,镜子里的脸色有点苍白,嘴唇紧抿,眉头几乎连成了一条线,还算漂亮的眼睛里头满满都是阴郁
何之洲深深感受到一种无力抵抗的绝望感,他都快呼吸不上来,他怀疑自己呼吸不够顺畅,是因为胸前多了一些肉的缘故。他在卫生间想了一阵子,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尖叫用“他”的声音发出来的尖叫声。
房间外面还站着林煜堂,拉住他的手,担心地发问:“熹熹”
何之洲没时间理会林煜堂,同时他又被林煜堂抓着动弹不得,最后他急火攻心地甩开林煜堂的手,匆匆地去找沈熹了。
壮汉拉住了林煜堂,宽慰他说:“熹熹是老大救上来的,熹熹肯定是最担心老大的,她急着去看看老大也不为过,老三你别多心啊。”
猴子也拍拍林煜堂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他心里琢磨来了一番:林煜堂和何之洲都是他的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如果以后出现兄弟夺爱的狗血戏码。他好为难啊!
何之洲在房间的卫生间找到了沈熹,不,应该说找到了“自己”的身体。他推开白色玻璃门进去,沈熹红着眼看着他。
“呜呜怎么会这样子”沈熹躲着脚,双手掩面,在逼仄的卫生间里走来走去。
何之洲也很头疼,尤其是看到自己的身体被沈熹这样子糟践,他沉着脸提醒了她一句:“能不能别跺脚!”
沈熹咬了下唇,半蹲下来,她双手托着下巴,委屈地瞪着何之洲,最后因为受不了的视觉冲击,生硬地撇过了头。
何之洲也瞧着沈熹,她还真是一朵蹲在墙角的小太阳花呢,但这个时候能不能不要卖萌了!如果要卖萌,不要用他的身体好吗?现在这样样子,她还不如跺脚呢!
旅行出了意外,大家都想早点回S市。中午大家决定在青岛吃最后一顿饭,中饭结束就飞回S市。
午餐在青岛九龙餐厅,网上评价很好。不过何之洲真心没什么胃口,点菜的时候背靠椅背,视线时不时扫着沈熹。这样的眼神,落进其他人眼里就有不一样的感受了,尤其是林煜堂,一颗心仿佛沉到了海里没有回来。
青岛有一家出了名的“国足”臭豆腐,沈熹从S市过来的时候就特别想吃,所以午餐结束,大家准备回S市的时候,她一时忘了自己的长相,对跟林煜堂说:“可是我还想吃这里的臭豆腐呢”
沈熹反应过来,现在她是男人,男人是没有撒娇的权利。沈熹看着何之洲,何之洲撇过头,也不想看她。
过了会,他还是开口了:“我跟你一块去。”随后他对大伙说:“我们机场碰头。”
到底是闹哪样啊!林煜堂生气了,他蹙着眉头看着何之洲,语气十分生硬:“沈熹,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人生如此戏剧,方向说变就变,绿帽说戴就戴。沈熹和何之洲离开的时候,猴子拍了拍黑了脸的林煜堂,笑着打圆场:“沈美人是不是故意刺激你啊?”
沈熹吃上了全国闻名的“国足”臭豆腐,店门口队伍长长的,里面排队的基本是年轻的情侣们。她买了两份,手头吃着一份,另一份何之洲帮忙拿着。
何之洲看着沈熹,两人的身高差,现在的他需要仰着头说话,他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我没有你的好心情。”
沈熹也没有什么好心情,只是这事又不是生气就能解决的,而且之前在酒店,他和她不都商量好了吗?暂时先不告诉别人。沈熹叹叹气,突然想到某个问题上,又稍微开心点,她“嘿嘿”地笑了两声:“那我就多吃一份喽。”其实她一直非常热爱美食,食量也不小,虽然她自己的身体不怎么长肉,但她毕竟是学舞蹈的人,身材和脸对她来说就像考试分数一样重要。所以以前的她怎么爱吃都要控制着点。
不过现在沈熹想着想着心情就美妙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从莫名其妙换了身体到现在,她的心情也是起起伏伏。这个感觉有点像她倒霉地掉进了一个大坑里,无助绝望的时候,她又在坑里挖到了金子。
沈熹开心起来了,但何之洲还是一张冷脸。她伸手捏了捏何之洲的肩膀,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现在这样子了,我们就想点好的啊。”
沈熹想了下,很快帮何之洲想了一个好的,她不知道何之洲会不会喜欢,不过是男的都会喜欢吧。她瞅着何之洲,小心翼翼开口:“那个我们宿舍都是美女”
“哦,是么?”何之洲“呵呵”笑了两声,显然这不是他真心的笑容,更像是一种怒气反笑。他一动不动地望着沈熹,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多谢提醒。”
吃完了全国有名的臭豆腐,沈熹和何之洲两人直接打车去了机场跟林煜堂汇合,沈熹看到林煜堂的时候,习惯性往他身边凑,只不过还没有坐下就被猴子拉住了。猴子对她眨眨眼:“老大,那是沈美人的位子,我们坐另一边。”
青岛飞S市的航班,因为安检出了问题,延误两小时。沈熹有点无聊了,过来的时候何之洲责令她不要多说话。她不能说话,所以她只能喝水。
沈熹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又坐下。终于,坐在她身旁的猴子询问了一句:“老大,你怎么了?”
猴子不知所以,不远处的何之洲也抬头看向正在憋尿的沈熹,他觉得自己前半辈子的好脾气都在这24小时消失殆尽了。
两人双双离去,众人又是一番复杂情绪,他们看着面无表情的林煜堂,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安慰这个被抛下的男人了。
何之洲真的太过分了!哪有那么光明正大挖兄弟墙角呢,而且之前还各种表示看不上沈姑娘,结果人家要上厕所,就“屁颠屁颠”跟过去了
沈熹真的憋得不行,来到公共卫生间门口就弯下了腰,她求救地看着何之洲,狭长的眸光格外水漉漉,说:“呜呜要尿出来了怎么办?”
何之洲深吸一口气:“沈熹,这件事我也很想帮你,但我无能为力,男厕所在左边,你进去吧。”
沈熹也不是作,她真的有心里障碍啊。她从小还算有点女流氓属性,但是她看到几位男士从男厕走出来,其中一位大叔走出来的时候还提了提裤子。总之画面太美,她不太敢看
何之洲知道沈熹问自己什么,虽然有些事他早已经想到,但脸还是微微泛红了,他将脸撇到另一边,静如止水地说:“我目前还好。”
目前还好沈熹都要哭了,最后咬咬牙,冲进了男厕所。
这是沈熹人生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地参观男厕,跟女厕不一样的,里面还有一排小便池。沈熹挑了一个最顺眼的,深吸一口,走了上前。
过了一会,一位年轻男人过来,他干净利索地解决了。临走前看了还立着不动的沈熹,眼里有好奇。
过了一会,又有两个人进来,站直对准,慢悠悠地解决之后,临走前也双双看了眼沈熹。沈熹压力越来越大了。她手心冒汗,双腿抖索,她侧头看了看外面,趁着没有人赶紧解开皮带。结果皮带解开的时候,她又回过神来,她解啥子皮带呢,根本不需要啊。
人在着急时脑袋就特别不能转弯,沈熹立在小便池一番思考,为什么男人一定要站着撒尿呢?为什么没有人是坐着尿呢?肯定是因为没有人带头,而她可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啊。想到这,沈熹“满怀把握”地推开了单间的门
沈熹出来的时候见何之洲帅气地靠着外面的墙上,心里就知道他在等自己。她就像一个圆满完成任务的小孩,有点兴奋地对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何之洲见她顺利出来,也就放心了。但他心情糟糕,没回应沈熹胜利的报喜,直接走在了她的前面。沈熹想到何之洲大概在别扭什么,她走在他身边,解释说:“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何之洲暂时不想跟沈熹说话,连她的声音都不想听到。
飞机上,沈熹跟猴子坐在一起,猴子在玩掌上游戏,沈熹无聊地凑过头看,看得格外投入。这款游戏是高难度的,她以前也玩过,因为第一关都过不了就放弃了。
沈熹看到猴子在游戏里如此虎虎生威,由衷地赞叹了一句:“猴子,你好厉害!”
被夸奖了的猴子没有高兴,反而没有了玩的兴趣了,麻痹!这款游戏他何之洲都玩通关了,结果他现在说他厉害,不是故意找存在感吗?
一个多小时,终于从青岛回到了S市,一行人从S市机场打车回到了S大的南门,也就是师范学院的北门。S大和沈熹读的师范学院就是两两相对,中间隔着一条商业街。
从青岛到机场,再回到学校门口。这一路,沈熹想了很多,有想好的,也有坏的,最后她尽量让自己少想坏处,多想想好处:比如她可以跟林煜堂一个宿舍啦;比如她可以用何之洲的身体胡吃海喝啦;比如她可以知道林煜堂到底有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啦
沈熹想了很多,结果想到好处有太多,嘴角上翘了。壮汉瞧见了,“老大心情不错啊。”
“马马虎虎啦。”沈熹已经能适应猴子壮汉叫她老大了,她愉悦地跳下车,跑到后备箱拿行李。当她从后备箱把自己行李箱拎出来时,一双修长的手把她手中粉色行李箱拎了过去。手的主人是林煜堂。
林煜堂对猴子他们说:“我送熹熹回宿舍,你们先进去吧。”说完,他走到了何之洲的身边。
何之洲看了眼南门,又看了眼左边小一号的师范学院北门,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些,只是他看着校门口进进出出的女孩子,心情真没办法淡定。
对比师范北门出入都是女孩子,沈熹跟着猴子回宿舍的一路上,看到的同学八成都是雄性的。何之洲的行李包有点重,沈熹瞅着壮汉人高马大的身材,对他笑了下:“嗨,周辰,帮个忙可以吗?”
周辰默默地接过老大递过来的背包,嘴上没说什么,不过心里真觉得老大这一路有点过分了,这一路欺负了林煜堂,欺负了猴子,现在又来欺负他。
沈熹心情复杂地走在了校园的槐树路,头顶有鸟儿扑翅的声音。她其实特别喜欢S大,高考的时候做梦也想考上S大,然后跟林煜堂双宿双飞。可惜未能如愿,最后只进了S大隔壁的师范学院。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今天她居然如愿了,她真的要跟林煜堂在S大双宿双飞,而且还能亲密到同一个宿舍。所以有时候说人生啊,真的很奇妙!
沈熹这一路心情轻快,脚步走得非常轻巧,她常年学舞蹈,步速得当的,而且几乎能走在一条直线上,另外还略带点猫步范儿。
猴子和壮汉跟在沈熹后面,看着走在前面老大,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正疑惑不已的时候,沈熹回眸催促他们说:“你们快点!”
另一边何之洲被林煜堂送回了宿舍楼下,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对比以前沈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林煜堂很不适应现在的“沈熹”。
何之洲心里叹气,心里明白林煜堂的挫败感,不过他又不是真的沈熹,爱莫能助。他伸手拍了下林煜堂的肩膀:“不用了,等会我还有事,你也忙你的。另外我最近事挺多的,你不用来找我了,就这样吧,你回吧。”
林煜堂一颗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扯了下嘴,没说话。这一路他示软又讨好,结果一点效果也没有。除了挫败之外,他脾气也有点上来,最后说了一个“行”字,转身就潇洒离去了。
何之洲看着林煜堂的背影,只有无奈。他低头看着脚下粉色行李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住几号宿舍?
沈熹参观起了林煜堂的宿舍,以前她每次跟林煜堂提出要参观他的宿舍,他总说是男人的地方,不让她上去,结果他肯定没有想到,她现在光明正大地在他宿舍里晃来晃去。
突然,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拿出何之洲的手机看了看。在青岛,他和她就将手机换了过来。然后相互约定:不能乱接电话、不能乱打电话、不能乱看信息。
过了会,电话又响起来了,依旧是那个电话,沈熹觉得号码有点熟悉。不过还是非常有节操地没有接听。
哇!沈熹眨眨眼,这个号码不就是自己的么?反应过来后,她忙不迭接听了电话,里面传来了何之洲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的宿舍号是多少?”
沈熹走到卫生间,连忙将宿舍具体几楼,多少号报给了何之洲。何之洲也没有立马挂了电话,他在电话里又跟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室友们的一些习惯问题。
傍晚,沈熹拿着何之洲的饭卡跟猴子他们一块儿吃晚饭,结果刷卡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千多块钱,她在心里觉得何之洲真傻,怎么会傻到在饭卡里冲那么多钱。
傍晚,何之洲在师范学院食堂独自去吃饭,他随随便便点了几个菜,刷卡的时候发现饭卡里余额只剩下三毛钱
因为饭卡上只有三毛钱,何之洲肝火一下子就冒上来,一动不动地立在打菜的窗口,食堂阿姨瞧着姑娘长得好,好心建议说:“要不让同学给你刷下?”
何之洲说了一句不用了,转身要离开时,一只素净的手已经将一张饭卡递上:“刷我的吧。”他转过头,只见一个清秀女孩立在自己跟前。何之洲说了一句多谢,端着餐盘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
何之洲抬了下眸,眼前女孩他是认识的,叫陈寒。在夏维叶的生日会上见过面,所以她也是沈熹的室友。当时他对那个生日会提不起劲儿,隐约也察觉到陈寒和夏维叶跟沈熹有点问题。
陈寒扯了两下嘴巴,然后又说起了夏维叶,何之洲听了几句,觉得耳边聒噪。不过这陈寒说话挺有水平,每句话都能说得富有含义、煽风点火。
何之洲胃口不好,随便吃了点就从食堂出来了。他不想回所谓的女宿舍,他现在大脑烦乱地快要爆炸。他找了一间计算机房,心情糟糕到第一次想要报复社会。
何之洲是踩着点回到636宿舍,他在门外矜贵地敲了两下门,敲完之后又骂自己简直有病。他直接推门进去,里面三人都到齐了,不过都不在座位上,洗衣服的洗衣服,劈叉的劈叉,还有一个坐在床上啃苹果。
1号脏乱,椅子挂了一袋零食,桌面还有饼干末,他看向坐在床边吃苹果的女孩,豆豆。
2号桌椅,干净整洁,上面东西少,不过书架上贴着好几张便利贴。这应该是正在洗衣服的陈寒座位。
3号桌椅,干净整齐,但是东西多,各种化妆品罐子一排排整齐阵列着,而且牌子的logo全朝外面显摆着这应该是夏维叶的。
何之洲最后看向4号桌椅,真是够乱!不过虽然乱不至于脏,桌面东西乱七八糟地摆放成一堆,除此之外,最上面还养着一条鱼。
林煜堂的书桌上也养着一条鱼。所以毫无疑问。4号是沈熹的。何之洲走向4号书桌,坐下。她们毫不在意,看起来是选择对了。
他打开了沈熹的电脑,却发现她还有脑子设了个密码。他百无聊赖地破解了密码,然后他对着破解出来的密码一阵冷笑,密码是4个数字1234。
林煜堂不知道去了哪儿,晚上9点多还没有回来。沈熹呆在宿舍也有点无聊了,而猴子和壮汉一直在玩游戏。
沈熹打开电脑看流行的偶像剧,为了防止吵到猴子他们,还特意戴了耳塞。她看得正起劲的时候,猴子操作键盘朝她喊:“老大,你快进来救场啊,我跟壮汉都要死了!!快!!!”
沈熹摘下耳塞,关掉了偶像剧的视频,貌似很十万火急啊,但她能救个屁的场啊。她站起来对猴子和壮汉说:“我去买两杯冰饮,给你们提提神,你们加油哦!。”说完,拿着饭卡就溜出门了。
猴子和壮汉对视一眼,双双愤怒地骂了一句“卧槽”,何之洲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混蛋!不仁不义!!!!
沈熹到男宿舍楼下面的小卖铺买来了四杯冰饮,她提上楼时正巧遇上了回来了的林煜堂,她兴奋地跟他打招呼,林煜堂只是不咸不淡地回应了她一声,自顾走在前面。
林煜堂是从图书馆回来的,他心情不好,泡了一个晚上的图书馆,回来又开始上网找起了资料。
沈熹回到宿舍,像分糖果一样把冰饮分到每一位男室友手中,猴子和壮汉跟她道谢,捧场地喝了起来。只有林煜堂,虽然跟她说了谢谢,却不领情地将饮料放在一边。
沈熹开始打量起床铺,何之洲告诉她,他睡在林煜堂的上铺。沈熹咕噜咕噜地爬了上去。很好,床铺整齐又干净。她又凑上去嗅了嗅,被子味道清爽,凑合着能睡。
床铺检查完毕,沈熹坐在床边,晃荡着一双长腿对还在下面的室友们说:“你们要睡了吗?”
林煜堂正对着电脑打字,听到“堂堂”两个字,一口血快吐到了键盘上。他说:“我还要等会。”
猴子和壮汉纷纷笑起来,都认为老大学沈美人说话。大概觉得“堂堂”这称呼太逗了。也开始叫林煜堂“堂堂”了。
沈熹趴在床上瞅着林煜堂,干净清俊的男人下身是一条花短裤,上身白色背心。她看着亲切,观望了一翻林煜堂削瘦的后背,又爬下了床,来到上林煜堂的后面,笑眯眯地说:“老三,我给你捏捏后背吧。”
猴子没脸没皮插进话来:“老大,你给我揉揉。”沈熹不理会猴子,她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认真地想一个大问题她要不要洗澡呢。
她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感觉是不用洗。结果猴子倒是催她了:“老大,你先洗吧,洗好了我跟壮汉再洗。”
沈熹被迫地走进了卫生间,关掉门,深呼吸,整个人比做贼还心虚。压力好大,要不要穿着衣服冲一冲凉就算了?最后她还是没节操地脱掉了上衣。
男生宿舍盥洗台跟浴室连在一起,盥洗台有一大面镜子。沈熹脱掉上衣的某刻,心跳都漏了两拍,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哇哦”
啧啧,原来何之洲身材那么有料!沈熹压抑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看着镜子里的上半身,视线从肩膀到腰线最后来到小胯骨
真是太让人喷血了!沈熹捂上了眼睛,最后狠狠心关了上了卫生间的灯,只是那微耸的锁骨、细而有力的腰、线条分明的腹肌全部落进了她眼睛里、大脑里。沈熹想:她一定不能让林煜堂知道的事,她看了别人男人的身体,而且不止看了,还摸了,揉了,捏了
沈熹洗了澡出来,遗憾地在何之洲桌上找不到一瓶护肤品,连个爽肤水都没有。凑巧壮汉在涂抹自己的脸。沈熹对壮汉说:“来,给我也来点。”
壮汉在沈熹手里挤了些大宝,沈熹虽然嫌弃,也在脸上抹了起来。对着镜子先抹匀,然后拍了拍使吸收,最后习惯性按摩起来。
沈熹回答说:“既然擦了,就要让它们吸收进去,不然只停留在皮肤表面没效果,而且脸部多按摩,可以促进血液循环,还可以瘦脸。”
深夜,S大的男宿舍楼安静下来了,师范学院女生宿舍里基本都进入睡眠,而何之洲依旧双手抱着后脑闭不上眼睛。
想了想,他还是给沈熹发了一条信息“你那边怎么样?”
猴子夜间起床上了一次厕所,中国好室友的他,好心地给老大把踢掉的被子盖了回去热死他!
第二天,沈熹本能地要早起练功,睁开眼思考了一番,又放心地睡了一会。再次醒来,她往下看看睡在下铺的林煜堂,堂堂还睡着呢。
沈熹睡得早,起得也早。现在新室友们还在睡觉,她已经无聊地躺在床上伸伸腿了,她正要做一个高难度的“空中劈叉”时,她猛地捂着嘴,天哪,她看到了什么她的睡裤被高高撑了起来,撑出了一个“小帐篷”。
怎么会这样子?沈熹都要哭了,她左手捂着嘴,伸出右手往下按了按“小帐篷”,结果根本压不住刚醒来的“小朋友”
呜呜好不堪的自己!沈熹受不了,双脚胡乱踢着床,释放着内心复杂的情绪
林煜堂就睡在下铺,上铺不停地踢着床,终于让他沉着脸起床了。他站起来敲了敲上铺的床沿,克制着脾气提醒道:“何之洲,我还在睡。”
何之洲昨晚一宿未眠,早上就面无表情地靠着米色蕾丝枕头,神色格外淡漠。七点一刻,他收到一条信息。
是沈熹给他发来了一张照片,角度看着是躺着拍的,她拍了一张每天早上会出现的“小帐篷”照片发给他,照片下面一行明显体现着崩溃情绪的字:“呜呜呜呜呜呜呜我按不下去”
哪有男人会把那什么的强制性按下去么?不,她不是男人
何之洲心中如同万马奔腾,呼啸着践踏而过,但他面上依旧沉着而平静,只是长睫毛下方的一双眼眸早积满了郁色。
不用管它沈熹躺在床上,幽黑细致的眼睑轻轻眨了下,她输入:“不用管?那我怎么穿裤子?”
怎么穿裤子?看着手机屏幕的问号,何之洲终于破功了,他手握拳头,用力捶了一下床板,然后掀开被子就起床了。
何之洲捶床板的动作依然有着男人的血气,导致声音偏重,一下子就吵醒了夏维叶,夏维叶用力地踢了下床,嘟囔了一句:“大早上还要不要睡了。”
何之洲没有说话,先到卫生间洗漱。洗漱结束后是换衣,然后揉了揉太阳穴,倚靠墙面站了好一会。他打开沈熹的衣柜,衣柜早挂上了夏装,里头有各种款式,各种质地,有蕾丝、雪纺、真丝、莫代尔
何之洲下不了手,整个过程他的太阳穴一直“突突突”地往外跳着。衣柜最下方是一个独立的小盒子,他打开一开,修长的指尖微微轻颤,掌心燥热。
小盒子里头的东西颜色更齐全,红橙黄绿青蓝紫,这些都是沈熹最私密的东西何之洲闭上眼睛,他肯定是上辈子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所以现在才会如此作孽。
翻遍了整个衣柜,何之洲终于在里面找出一套运动服。他在卫生间呆了“半个多小时”,才顺利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脸颊有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他已经是二十出头的男人,女性的身体早已经在壮汉的硬盘里看过,除了燕肥环瘦之外,各种肤色都有,只是他没想到,他还会以这种方式看一个女人的身体,感受了这副身体的柔软和细腻。
作为男人,像他这样耍流氓耍得如此天经地义,大概也只有他了。何之洲深吸一口气,把心底的杂念收了起来。
何之洲换好衣服在书桌旁整理课程表,然后上网找沈熹各门课的任课老师资料,他要做一个详细的计划表。
另外他想:他要尽快弄一张病历单出来,如果沈熹的专业是理商类,他应付一下还没有问题。只是舞蹈
何之洲按了按额头,他整理好自己的,又给沈熹整理了一份自己的行程表,包括一些注意事项,事无巨细。这两天,他彻底明白了一件事,一切只能靠自己。
夏维叶大早晨被吵醒,起床后一直摆着个脸。结果她看肇事者脸上一点歉意也没有,更是满肚子火:“沈熹,你起床的时候能不能顾忌点别人啊,你妈妈没有教你吗?”
夏维叶话音未落,何之洲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夏维叶一时被这冷冽的神色吓住,没继续发作。
何之洲瞧了眼整个宿舍,对豆豆说:“今天我有事不能去上课,你帮我请假下。”
豆豆面有难色:“可是阿熹,温老师的课很难请呢,而且她又最喜欢你,上课肯定要找你啊。”
何之洲不想在女生宿舍多做停留,他往口袋里放了手机和钱就要出门,走到门口,豆豆朝他喊道:“阿熹,你忘记带包了!”
“得意什么啊?不就是有个男朋友么?”夏维叶在“沈熹”离去后,嘟着嘴抱怨说,“还不是整天追在林煜堂后面跑。”
陈寒笑望着夏维叶:“所以你抓紧时间把何之洲追上啊,倒时候咱们宿舍可是把S大最好的两个工科男都拿下了。”
夏维叶抿唇笑了下,然后冲陈寒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甜蜜地说:“我跟你们说,昨晚何之洲给我回复短信了!”
如此劲爆的消息,陈寒和豆豆都凑了过去,夏维叶把昨晚的短信特意保存了下,她找出来给陈寒看,手机里的确有一条何之洲号码发来的信息“晚安。”
昨晚沈熹是回复夏维叶短信了,她可不是故意回复的。从她拿到何之洲手机之后,她前前后后收到了十多条夏维叶发来的短信,直到要睡觉了还不得安宁,所以她给夏维叶回了一个晚安。
早起的沈熹也翻起了何之洲的衣柜,可惜里面几乎只有黑白灰三个色,她嫌弃地从里面找出了一套稍微洋气点的POLO衫,配上了一条简单牛仔裤凑合着。
可是还是有点土。她弯腰将牛仔裤卷到脚踝,长裤立马变成了帅气逼人的九分裤。穿戴完毕,立马成为了整个宿舍最亮眼的一道风景线,惹得几位男室友频频打量,壮汉忍不住惊叹说:“老大,你这是要逼死S大全体男性的节奏啊。”
“还行吧。”沈熹对着镜子照了照,仔细研究了一翻:同样的长相啊,她之前看何之洲只有一般水平的帅,怎么到她这里,就变成了高水准的帅呢。
沈熹从卫生间出来,她收到了何之洲发来的短信,内容是提醒她今天要上的课程,写得清楚明白。沈熹对照着内容,发现自己昨天整理的课程表全弄错了。
昨天,沈熹抄猴子课程表被猴子瞧见了,猴子也纳闷了好久,老大抄自己挂科的课程表做什么
S大921宿舍有两学霸,也有俩学渣。大清早猴子和壮汉双双去上课了,林煜堂也要出门,沈熹坐在床边喝着牛奶问他:“老三,你不是也没课么?”
林煜堂神色恹恹:“我去图书馆。”林煜堂心情不好是有理由的。早上起来,他给沈熹发了一个短信,可惜还没有得到回复,跟着手机屏幕一块儿暗下去的还有他的心情。
林煜堂也走了,全宿舍就剩沈熹一个人了。她早上一两节没有课,只有第三节有课。她翻了翻何之洲专业课的书,打算恶补一下。然后她大致看了看,发现自己连专业课程名称都看不懂,只能放弃了。
舞蹈系早上都有基础功训练课,他原本要翘课的,结果倒霉得被温老师抓了个正着。 来到舞蹈房,他又被练舞房镶嵌的玻璃晃得头晕,里面的女生下腰的下腰,劈叉的劈叉,拉腿的拉腿。
何之洲第一次明白“退缩”是一种什么感觉。他去了一趟卫生间,给沈熹拨了一个电话,电话刚结束,又被沈熹的同学叫了回去。
外面的女孩已经站成了一排,每个都是抬头挺胸。何之洲面无表情地走到最角落。很抱歉,他实在没办法把胸挺起来。
一共十六个女生,何之洲最后一个,在温老师的号令下,依次做小腿踢。这个动作不难,他应付过去了。
然后是大腿踢,何之洲从小学习能力强,这个动作也马马虎虎应付过去了,不过被温老师点名批评了,说不用心,天知道他做这个动作已用尽了全部的尊严和骄傲。
之后是空中转体360,何之洲真觉得自己必须要走了。他沉着脸看前面女生轮流做完了空中转体360,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然后是第十五个了。
大家为什么看“沈熹”呢,因为沈熹的空中转体360是班里做得最好的,大家想学习她的动作要领。
何之洲深吸一口,死猪不怕开水烫,他直接走人算了。就在他要迈步离开,舞蹈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是真的沈熹来了。
沈熹是气喘吁吁赶过来救场的,她瞧了眼里面熟悉的同学们,还有何之洲,咧着嘴来到了温老师跟前:“温老师,你好你好哇”
舞蹈室的女生不知觉心里荡漾了一下,尤其是夏维叶,已经走到了“何之洲”的身边,自来熟打起了招呼。
何之洲换了舞蹈鞋走出练舞房,沈熹跟在后面,她心中有愧,一直在后面安抚。何之洲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两人从楼梯走下来,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能把裤子放下来么?”
两人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这个时候大家基本都在上课,所以最安静的地方倒是学校的情人坡了。沈熹和何之洲在情人坡将一些事进行商量和决策。
时间一下子跳到了十点多,何之洲把沈熹送到S大上第三节课《半导体物理》,沈熹看着何之洲,好心建议说:“你真不进去上么?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啊,你可以坐我身边啊。”
何之洲忽然冷笑,扯了下嘴巴,开口道:“如果万不得已,我不想被人觉得我在挖室友墙角。”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堂堂认为我红杏出墙。”沈熹拿着专业书奔向了教学楼。
沈熹在教室外面探头探脑,看到林煜堂了,幸福地在他身边坐下来。她跟林煜堂打招呼,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橘子递给他:“要吃么”
沈熹无聊地翻开书,书的第一页写着“何之洲”的大名,字迹瘦劲清峻,她想到了一句话“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上课了,课堂内容对沈熹来说好比天书,她瞅着林煜堂,询问:“煜堂,你都听得懂么?”
沈熹把头转向另一边:“我只是觉得太无聊了。”
台上的王教授出了一道难题,他连续抽了三位同学,没有一个人说对,失望的教授不想再尝试了,直接叫何之洲回答题目,也就是变相的公布出正确答案。
何之洲被点名了,沈熹站起来,原本昏昏欲睡的大脑立马清醒了。她看向PPT上的题目,她连个符号都看不懂。
班里的同学见学神“何之洲”开口了,立马拿出笔,打算听着他的思路做个笔记。
沈熹转了转眼,都打算说自己不会,可是她看到王教授期待又慈祥的目光,竟然有点不忍心了。她清了清口气,对王教授说:“这道题我跟林煜堂讨论过了,我们想法达成了一致,刚刚林煜堂告诉我,他很想站起来回答,所以老师让林煜堂回答吧”
没有老师会拒绝一个要主动回答问题的学生,王教授欣慰地看着林煜堂:“林煜堂你来!”
林煜堂不可思议地瞥向身边的人,他第一次认识到,原来人可以这般无耻。什么是他很想站起来回答?他一时间竟愤怒地说不出话来。
沈熹看向纹丝不动的林煜堂,他怎么可以辜负教授,辜负了她呢。她想了想,打算给堂堂一点掌声。她拍拍手,带头鼓起了掌,借着“何之洲”的号召力,全班的掌声很快响起来,经久不息。
林煜堂大脑一片嗡嗡声,即使气得不行,也要平静下来思考题目了。他把PPT上的问题重新看了一遍,整了整思路,开始回答教授这个非平衡载流子问题,这个题目的确很麻烦,而且涉及到新知识。林煜堂一边思考一边回答,从复合率到稳定时额外载流子密度,最后到复杂的电阻率
“很好,林煜堂和何之洲两人的思路非常好。”林煜堂回答完毕后,王教授给予赞扬,还带上了“何之洲”。
第三节课和第四节是连着上的,沈熹已经有点坐不住了,她突然觉得跳舞也挺好的。课间,她把橘子递给了林煜堂,林煜堂暴躁了:“我不吃!”
林煜堂从小就是根正苗红的好学生,直至在父母的殷切希望下长成了有为青年,他心中有理想有抱负,还有着严格家教下培养出的优良修养和道德感。
他最近对何之洲意见太大,但又不能像女孩子一样跟人计较,只能尽量眼不见为净。然而此时面对“何之洲”这样理直气壮的要求,他都震惊到难以拒绝了。
沈熹吃了林煜堂剥好的橘子,还做了一会笔记,为了不让林煜堂看到她的字,她做笔记的时候就用手捂着笔记本。一副防止被人偷看的模样。
林煜堂扫了一眼,气结。他上小学后就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人了。他到教室外面透气,手机丢在课桌下面。
沈熹继续抄笔记,她也不知道什么是重点,只好照着感觉来抄。突然林煜堂桌板下方的手机屏幕一亮,一条消息进来。她停下来抄笔记,瞅了一眼消息内容,只感觉心被微微揪了一下,仿佛一只蜜蜂飞在她心上,猛地朝她蛰了一口。
“生病了,好难受,可是又要考试了,好怕考砸了。”
不一会,林煜堂回来了。他看到消息,拿起手机。那边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是一张打着点滴的手背照片,柔和的光线衬得皮肤白嫩白嫩的
沈熹特别想看林煜堂怎么回复,她凑过头,林煜堂却把手机按掉了,还转过头看她。
下半堂课,沈熹基本趴在课桌睡觉。王教授看见了也没说什么,只觉得何同学大概是昨晚温书温晚了。结果下课铃声一响,沈熹立马醒过来,捧着专业书和笔记本就冲出了教室,动作快得王教授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沈熹直接冲到走廊尽头的厕所,关门脱裤子。突然,隔壁传来一道女孩的声音:“呜呜,终于有人了,隔壁的可以给我点纸吗?我等了半节课”
上厕所都可以忘记带纸,这是什么记性啊!沈熹抽了三张香喷喷的纸巾递到隔壁,说:“省点用,我也不多了”
话音刚落,沈熹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好像走错厕所了,其实也没有走错诶,的确走错了!
一秒两秒三秒,女厕陷入了一种怪异的安静中。过了很久,再次传来隔壁女孩弱弱的声音:“那个是你走错了,还是我走错了?”
隔壁女孩狂奔离去。沈熹穿好裤子,打算趁着没有人离开女厕时,结果女厕的人一下子多了,上厕所的高峰期来了。
沈熹躲在单间不敢出去,感受到外面络绎不绝的人流,欲哭无泪。她等着五分钟,厕所的人流量却只多不少,由此可以看出S大的老师多么爱拖课。
沈熹赶紧拉住门,防止有人真的推门进来,她给何之洲发了一条信息:“我进错女厕所了,现在没办法出来,我怕丢你的人,你可以过来救我么?还是我直接走出去?”
沈熹给何之洲发完短信,也觉得自己好麻烦,但她又不是故意的,十几年习惯也不是朝夕能改过来的。
不一会儿,何之洲回复她短信了。只有一句话“你可以去死了。”
沈熹回复:“问题是就算我死在厕所,第二天还是会被发现啊。”
何之洲收到沈熹的求救信息,恨不得把手机捏碎。可是能怎么办呢,他还是骑着自行车冲进了S大的教学楼,拿着一块“正在清洁中”的牌子,把沈熹从“女厕所”接出来。
两人都没有吃午饭,沈熹跳上了何之洲的单车后座,何之洲载着她骑了一会,觉得吃力,停下来说:“要不换你在前面?”
何之洲冷哼一声,吃力地骑出了S大,他绕过了校园路,轻车熟路来到一家人迹稀少的西餐厅。
这是一家位于新开发区的连锁半自助西餐厅,现在已经过了午餐的时间点,里面人更少得可怜。沈熹快步找了一个座位,开始点餐。
何之洲点了牛排和意大利面,外加一份洋葱浓汤。沈熹瞧着热量实在太高,劝说何之洲把浓汤换成全麦面包。
沈熹羞愧起来,没想到何之洲也那么在乎身材,她去掉了一半的食物,开口说:“我也不知道啊,换了身体后特别容易饿,只能说原来的你胃口太大了。”
沈熹认真看起来了病历单,并将它念了出来:“尾椎骨突兀但我尾椎骨不突出啊。”
“我找了一个熟人,随便弄的。”何之洲说,食物上来了,动作优雅娴熟地切割起了牛排,一边割一边说,“总不能给你开内分泌失调吧。”
“没,我去医院的时候用自己手机给他发了信息,然后直接去医院取来。”何之洲解释说。
沈熹突然想到一件事,为了迎接四六级,学院下午就有一场四六级模拟考。她低头又抬头,看何之洲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秋水。
沈熹瞅着何之洲:“我身体没有午睡的习惯,我幼儿园午睡都睡不着”
何之洲还真服了这个沈熹,他把午餐解决好,想想四级模拟考也花费不了时间,点头答应了。
沈熹对着何之洲拜了又拜,谢了又谢,然后把今天早上做的笔记邀功似的拿了出来给他看。何之洲拿过笔记,看着里面这些照葫芦画瓢的符号和公式,直接对沈熹说:“你以后不用抄了。”
中饭结束,结账付钱出来,路过一家烟酒超市。何之洲揉了揉有点犯困的额头,想不到换了身体居然还有烟瘾。他转过头问沈熹,口吻里有点商量的成分:“可以抽支烟么?”
沈熹愣了下,想到何之洲这两天的“水深火热”就同意了:“你抽吧,回头记得漱口。”
何之洲点点头,他迈步往超市方向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对身后的人说:“你去买吧。”
沈熹想了想,买烟这事的确作为“男人”的她比较合适。说起来,她还没有买过烟呢,想到这,她帅气走进了超市,对里面的收银员说:“一包中华,一个打火机。”
沈熹想到了各种考试,整个人就变得狗腿无比。虽然她不觉得自己在阿谀奉承,但言语上还是格外迁就着何之洲。她买好了烟和打火机,立马屁颠屁颠地递给何之洲:“不知道这个牌子合不合你口味。”
何之洲难得笑了,唇角轻扬,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沈熹还第一次瞧见何之洲笑了,有点新奇。何之洲从她手中接过烟和打火机,行云流水般地拆开了包装,抽出一根,夹在嘴里,低头点燃,深吸一口,白烟瞬间从他嘴鼻里溢了出来。
沈熹收回视线,推着自行车往前走着,她和何之洲走在一条没有人的小道,左边是新开发区,右边是S市的老城区,左边陈旧的石灰墙潮湿剥落,角落有不知名的小花靠墙生长,势头繁茂。
何之洲停下来,立在墙边吸烟,她坐在自行车旁百无聊赖地瞅着他。天气不好不坏,但是头顶的天很蓝,瓦蓝瓦蓝的。
沈熹坐在自行车上把玩着上面的铃声,何之洲的眼神让她有点不自然,她笑笑说:“以前我都是在照片和镜子里看自己,没想到面对面看我自己,更漂亮啊。”
何之洲吸了烟,沈熹也想吃冰激凌了。他抽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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